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，仗着酒劲，他也没有再隐瞒。

    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

    是的，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
    “好，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，“我们走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在刺杀之后，她又去了哪里？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，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？！”

    “那么，开始吧。”。

    怎么会变成这样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？！

    他继续持剑凝视，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，鬼魅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他想站起来，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，将他死死拉住，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
    顿了顿，他回答：“或许，因为瞳的背叛，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紧抿着唇，没有回答，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！

    他想说什么，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：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，伸出双臂接过，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，久无人居住，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，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三个月后，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，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！

    “我昏过去多久了？”她仰头问，示意小晶将放在泉边白石上的长衣拿过来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还活着。

    “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，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！

    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，穿过了那片桫椤林。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，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他却站着没动：“属下斗胆，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，过目点数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，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：“这些，日后再说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医术绝伦，自然手到病除——只不过……”然而妙水却抬起头望着她，莫测地一笑，一字一句吐出轻而冷的话：！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，她脸色渐渐苍白，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：“薛谷主，能支持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，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。

    妙水不由有些气不顺：自从教王把瞳交由自己发落以来，她就有了打算——。

    “她抓住了他的手，放回了被子下：“我也认得你的眼睛。”！

    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，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。

    “明力？”瞳忽然明白过来，脱口惊呼，“是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望着他，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。原来……即便是医称国手，对于有些病症，她始终无能为力——比如沫儿，再比如眼前这个人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你醒了？”乐曲随即中止，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……

    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，不许再提当年之事，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，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，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，喃喃着，“瞳，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！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，“瞳……我的瞳，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，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，那么，现在，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！”。

    这个惫懒的公子哥儿，原来真的是有如此本事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。

    “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。

    “喀喀，没有接到教王命令，我怎么会乱杀人？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，只是咳嗽着苦笑，望了一眼薛紫夜，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，又怎么会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令她诧异的是，这一次醒来，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，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。

    即从巴峡穿巫峡，便下襄阳向洛阳！。

    “也是！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，捶了一拳，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，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，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！”！

    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