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乎是中原武林新一代力量的凝聚。八剑一旦聚首,所释放的力量,又岂是群龙无首的大光明宫弟子可以抵挡?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
踌躇了一番,他终于下了决心:也罢,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,定然有原因,如若不去送这封信,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。
薛紫夜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臂,然而一夜的寒冷让身体僵硬,她失衡地重重摔落,冰面咔啦一声裂开,宛如一张黑色的巨口将她吞噬。。
“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!”
“滚!”终于,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,“我不是明介!”。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!
遥远的漠河雪谷。
他把她从桌上扶起,想让她搬到榻上。然而她头一歪,顺势便靠上了他的肩膀,继续沉沉睡去。他有些哭笑不得,只好任她靠着,一边用脚尖踢起了掉落到塌下的毯子,披到熟睡人的身上,将她裹紧。
极北的漠河,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,太阳苍白而疲倦地挂在天际。。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“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!
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旋“看得见影子了吗?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,问。。
“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,你们两个,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!!
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,忽然间一振,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!!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
“然而……为什么在这一刻,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?他……是在后悔吗?!
“薛谷主。”轿帘被从外挑起,妙风在轿前躬身,面容沉静。。
“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。
否则……沫儿的病,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。
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!
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六六顺啊……三喜临门……嘿嘿,死女人,怎么样?我又赢了……”。
“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!
“还算知道痛!”看着他蹙眉,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,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。醒来的时候,夜色已经降临,风转冷,天转暗,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。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,可酒壶里却已无酒。桌面上杯盏狼藉,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,正趴在案上熟睡。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,他只是漠然地回答,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……
卫风行震了一震,立刻侧身一溜,入了内室。
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
全场欢声雷动,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,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——昔年的师傅、师娘、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,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,殊无半分喜悦,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,微微地点了点头。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。
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。
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!
“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……”
““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,被幽禁,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刚刚的梦里,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,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……然而,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,却不是雪怀。是谁?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,脚下的冰层却“咔嚓”一声碎裂了。!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