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，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

    他的眼里，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

    ——是妙风？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，“求求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这……”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，刹那间竟有些茫然。！”

    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！

    他的生平故事，其实在中原武林里几乎人人皆知：

    他霍然回首，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，剑尖平平掠过雪地，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，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，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：少了一具尸体！

    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，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，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，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，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！

    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旋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，望着天空，“那么说来，那个教王，还是做过些好事的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这样可不行哪，”出神的刹那，一只手忽然按上了他胸口的绷带，薛紫夜担忧地望着他，“你的内息和情绪开始无法协调了，这样下去很容易走岔。我先用银针替你封住，以防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！

    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，仰望着天空，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，不许再提当年之事，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！

    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微笑着望着他：“霍七公子，不知你心底的执念，何时能勘破？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看把你吓的，”她笑意盈盈，“骗你的呢。你这个落魄江湖的浪子，有那么多钱替我赎身吗？除非去抢去偷——你倒不是没这个本事，可是，会为我去偷去抢吗？”！

    所有侍女都仰慕地望着她：是谷主用了什么秘法，才在瞬间制伏了这条毒蛇吧？然而薛紫夜的脸色却也是惨白，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，那么，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
    “咕！”雪鹞的羽毛一下子竖了起来，冲向了裹着被子高卧的人，狠狠对着臀部啄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默然低下了头，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。！

    “出了大事。”教徒低下头去，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，“日圣女……和瞳公子叛变！”。

    这边刚开始忙碌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，有人急速走入，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：“小青，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，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，拍开了那一瓮藏酒，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，直至酩酊。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……

    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，吓了一跳，连忙迎上来：“七公子！原来是你？怎生弄成这副模样？可好久没来了……快快快，来后面雅座休息。”

    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，离开了璇玑位——他一动，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。

    “还要追吗？”他飞身掠出，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，“那么，好吧——”。

    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。

    “这个魔教的人，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！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。

    他颓然跪倒在雪中，一拳砸在雪地上，低哑地呼号着，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，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，狂潮一样交替，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！

    “可是，等一下！刚才她说什么？“柳花魁”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滚开！让我自己来！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，一把将他推开，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
    是谁，能令枯木再逢春？。

    怎么会变成这样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？！

    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，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笼罩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