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五那个家伙,真是有福气啊。
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“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,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,热闹非凡。!”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!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
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
“扑通!”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,前膝一屈,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。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,想要掠起,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,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。。
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。
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!
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。
旋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,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,桥面再度“咔啦啦”坍塌下去一丈!。
“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!
极北的漠河,长年寒冷。然而药师谷里却有热泉涌出,是故来到此处隐居的师祖也因地制宜,按地面气温不同,分别设了春夏秋冬四馆,种植各种珍稀草药。然而靠近谷口的冬之馆还是相当冷的,平日她轻易不肯来。!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
“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!
“哎,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?”她很是高兴,将布巾折起,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,就会把这里忘了呢!”。
“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,停在了半空。。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!
“不过,教王无恙。”教徒低着头,补充了一句。。
““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,不妨暂时饶他一命。”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。。
“这种毒沾肤即死,传递极为迅速——但正因为如此,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,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,便可以治好。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。”她轻轻说着,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,“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,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,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——”。
“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!
雪山绝顶上,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,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,大殿剧烈地震动,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,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。
“七星海棠!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。
“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……
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,染出大朵的红花。
细软的长发下,隐约摸到一枚冷硬的金属。
薛紫夜看着他,忍不住微微一笑: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“沫儿的病症,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,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,也只炼出一枚药,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,叹息道,“霍七公子,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。
““那些混账大人说你的眼睛会杀人,可为什么我看了就没事?”那双眼睛含着泪,盈盈欲泣,“你是为了我被关进来的——我和雪怀说过了,如果、如果他们真挖了你的眼睛,我们就一人挖一只给你!”。
“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。
捏开蜡丸,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,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!
“然而,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,至死难忘。……”
“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黑暗里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,仿佛回忆着什么,泛出了微微的紫。!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