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
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,望着自己的手心,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——她的掌纹非常奇怪,五指都是涡纹,掌心的纹路深而乱,三条线合拢在一起,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。。
“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:“先诊脉。”!”
她被窗外高山的英姿所震惊,妙风却已然掠了出去,随手扔了一锭黄金给狂喜的车夫,打发其走路,转身便恭谨地为她卷起了厚厚的帘子,欠身道:“请薛谷主下车。”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!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
这个世间,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?
“好生厉害,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,“居然以一人之力,就格杀了八骏!”。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
“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!
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旋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?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,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,忽然间脸色一变,“糟了!”!
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!
那一场厮杀,转眼便成了屠戮。
“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!
那是妙空使,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。。
“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
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!
然而,在那样的痛苦之中,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,充满了四肢百骸!。
““你说什么?”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,拼命压低了声音,语音却不停颤抖,“你刚才说什么?当年摩迦……摩迦一族的血案,是教王做的?!”。
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。
“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,做了一个苦脸:“能被花魁抛弃,也算我的荣幸。”!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他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。完了,难道是昨夜喝多了,连这等事都被套了出来?他泄气地耷拉下了眼皮,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,恨不得把它敲破一个洞。。
““你们谷主呢?”霍展白却没有移开剑,急问。。
然而,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,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,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,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。……
眼角余光里,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,快如闪电转瞬不见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,还没进去,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,对他摆了摆手。。
“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““绿儿,住口。”薛紫夜却断然低喝。。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!
“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……”
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。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!
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,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,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,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:“为了这一天,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,受了多少折磨!什么双修,什么欢喜禅——你这个老色魔,去死吧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