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
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,忽地一笑:“可是,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。”。
“哦?”薛紫夜一阵失望,淡淡道,“没回天令的,不见。”。
“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!”
“喂,霍展白……醒醒。”她将手按在他的灵台上,有节奏地拍击着,附耳轻声叫着他的名字,“醒醒。”。
妖瞳摄魂?!只是一刹那,她心下恍然。!
廖青染笑了起来:“当然,只一次——我可不想让她有‘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’的偷懒借口。”她拿起那支簪子,苦笑:“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,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,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,再无难题——不料,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?”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
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。
“可是……今天他的伤太多了。就算八只手,只怕也来不及吧?!
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旋忽然间,黑暗裂开了,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,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。
“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!
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。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,勒入他的肌肤,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。!
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,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,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,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,却无法动弹。
““第一柄,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,将莫问剑掷向屋顶,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!
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。
“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,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?。
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。
她的头毫无反应地随着他的推动摇晃,手里,还紧紧握着一卷《灵枢》。!
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。
“这个救人的医者,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?。
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。
“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!
“我必须离开,这里你先多担待。”妙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,然而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多说,只是对着妙空交代完毕,便急速从万丈冰川一路掠下——目下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药师谷!她这样的伤势,如果不尽快得到好的治疗,只怕会回天乏术。。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“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,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,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,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。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,掉转手里伞的角度,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。。
这边刚开始忙碌,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,有人急速走入,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:“小青,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?”……
“嘿,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,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,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
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妙风深深鞠了一躬: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。
“她越笑越畅快:“是我啊!”。
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!
“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……”
“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,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,药性极烈,又各不相融,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,怕你一时绝望,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。
薛紫夜伸臂撑住他,脱口惊呼:“妙风!”!
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