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，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，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，“毒已然拔去，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，不出三天，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手里拈着一根尖利的银针，眼神冷定，如逆转生死的神。。

    十五日，抵达西昆仑山麓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握着沥血剑，双手渐渐发抖。！”

    “听着，马上把龙血珠还给我！否则……否则我……会让你慢慢地死。”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，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，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，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！

    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，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。

    “明介……我一定，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

    暮色里，寒气浮动，云层灰白，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，抖开却是一袭大氅，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：“就算是神医，也要小心着凉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受宠若惊：“那……为什么又肯救我？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？她心里暗自一惊，握紧了滴血的剑。！

    他松了一口气，笑：“我怎么会不来呢？我以身抵债了嘛。”。

    旋她将圣火令收起，对着妙风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！

    那些血痕，是昨夜秋水音发病时抓出来的——自从她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以后，每次情绪激动就会失去理智地尖叫，对前来安抚她情绪的人又抓又打。一连几日下来，府里的几个丫头，差不多都被她打骂得怕了，没人再敢上前服侍。！

    他们之间，势如水火。

    “她为什么不等他？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？！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脱口大呼，撩开帘子，“快住手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来！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勉强动了动，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！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，嘀咕了一句，将身子蜷起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八骏全灭，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！！

    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
    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，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，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，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，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妙火点头，悄然退出。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……

    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，还没进去，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，对他摆了摆手。

    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，一直平静地生活，心如止水，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发髻，才发现那一支紫玉簪早被她拿去送了人。她忽然觉得彻骨的寒冷，不由抱紧了那个紫金的手炉，不停咳嗽。。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终于知道，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，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。

    “开始渗出。。

    “到了？”她有些惊讶地转过身，撩开了窗帘往外看去——忽然眼前一阵光芒，一座巨大的冰雪之峰压满了她整个视野，那种凌人的气势震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。！

    “地上的雪被剑气激得纷纷扬起，挡住了两人的视线。那样相击的力道，让瞳已然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，他眼里盛放的妖异光芒瞬间收敛，向后飞出去三丈多远，破碎的胸口里一股血砰然涌出，在雪地里绽放了大朵的红花，身子随即不动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我看得出，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，忽然开口，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，她此刻，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。

    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，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妙风倒在雪地上，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。。

    妙风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！

    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