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！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，“瞳……我的瞳，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，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，那么，现在，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！”

    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，瞳闭上了眼睛，挥了挥手。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，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。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，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。

    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，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。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！”

    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，踉跄着退入了玉座，靠着喘息，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，“你们好！二十几年了，我那样养你教你，到了最后，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？”。

    他终于无法忍受，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，全身微微发抖。！

    “追！”徐重华一声低叱，带头飞掠了出去，几个起落消失。

    “雪儿，怎么了？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，低声问，“你飞哪儿去啦？”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，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，妙风踉跄了一步，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忽然间，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！。

    “最好的医生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，那么，她终是有救了？！！

    刹那间，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，停住了手指，点了点头。。

    旋否则，那些中原武林人士，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！

    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，竟毫无觉察。！

    最可怕的是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，却无法醒来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！

    雪鹞，雪鹞！他在内心呼唤着。都出去那么久了，怎么还不回来？。

    “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，走过来。。

    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，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，脱口：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！

    他一路策马南下，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
    “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，一片一片地浮现：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。

    “不要去！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，便是生离死别了！。

    ““赤，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！

    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。

    “这是金杖的伤！”她蓦然认了出来，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一轮交击过后，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，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。……

    “我必须离开，这里你先多担待。”妙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，然而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多说，只是对着妙空交代完毕，便急速从万丈冰川一路掠下——目下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药师谷！她这样的伤势，如果不尽快得到好的治疗，只怕会回天乏术。

    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，恶毒地讥诮。

    “你真是个好男人。”包好了手上的伤，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脱口惊呼，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薛紫夜变了脸色：观心术是柔和的启发和引诱，用来逐步地揭开被遗忘的记忆，不可能导致如今这样的结果！这血难道是……她探过手去，极轻地触摸了一下他的后脑。。

    “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，声音妖媚：“知道吗？来杀你的，是我。”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极其惨烈的相持：他手里的剑贯穿了对手的胸口，将对方钉在了背后深黑的冷杉树上。然而同时，那个戴着白玉面具的杀手的剑也刺入了他的身体里，穿过右肋直抵肺部——在这样绝杀一击后，两人都到达了体力的极限，各自喘息。！

    “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，将他紧紧环抱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
    血流满了剑锋，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，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，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。

    她颓然坐倒在阁中，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，出神。！

    为什么要想起来？这样的往事，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