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“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!”
薛紫夜吃惊地侧头看去,只见榻上厚厚的被褥阴影里,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熠熠闪光,低低地开口:“关上……我不喜欢风和光。受不了……”。
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,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。!
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
薛紫夜蹙起了眉头,蓦然抽回了手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“好吧。”终于,教王将金杖一扔,挫败似的往后一靠,将身体埋入了玉座,颓然叹息,“风,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,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,真是了不起。”。
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!
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。
旋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,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,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。刹那全部反跳而出,叮地一声落地,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。。
“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!
“这样的话,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,声音却一转,淡然道,“瞳,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,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!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
““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?”霍展白喃喃,若有所思——这个女人肯出手救一个魔教的杀手,原来是为了这样的原因?她又有着什么样的往昔呢?!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!
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。
“然而,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。
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。
“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!
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,检视着里面的重重药物和器具,神态慎重,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,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,令他们一一品尝,鉴定是否有毒。。
明介走了,霍展白也走了。。
“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,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,“你逗留得太久了,医生。”。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……
雪不停地下。她睁开眼睛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些雪一片一片精灵般地飞舞,慢慢变大、变大……掉落到她的睫毛上,冰冷而俏皮。
“扔掉墨魂剑!”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,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,眼里露出杀气,“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!信不信我杀了卫五?”
“小心!”。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。
“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“这个世间,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?。
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!
“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……”
“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雪一片片落在脸上,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,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,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。
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,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!
“雪怀,大人说话没你的事,一边去!”毫不留情地推开宠爱的孙子,老人厉叱,又看到了随着一起冲上来的汉人少女,更是心烦,“小夜,你也给我下去——我们摩迦一族的事,外人没资格插手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