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，看着廖青染，口吃道，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？”

    她微微动了动唇角，扯出一个微笑，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

    第二日夜里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“痴痴地听着曲子，那个瞬间，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！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反而笑了：“明介，我到了现在，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！

    晨凫忽然大笑起来，在大笑中，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

    不赶紧去药师谷，只怕就会支持不住了。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她微笑着望着他：“霍七公子，不知你心底的执念，何时能勘破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霜红答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。！

    寒风呼啸着卷来，官道上空无一人，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，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旋他是他多年的同僚，争锋的对手，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，然而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，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，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。

    “他苦笑着，刚想开口说什么，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，重新沉默。！

    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！

    “哎呀！”霍展白大叫一声，从床上蹦起一尺高，一下子清醒了。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只扁毛畜生，然而雪鹞却毫不惧怕地站在枕头上看着他，咕咕地叫，不时低下头，啄着爪间抓着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何处是归途？！

    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
    “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，染出大朵的红花。。

    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，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
    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！！

    昆仑白雪皑皑，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。

    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，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，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
    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，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，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
    ““救了教王，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？”！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时候，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她冷笑起来，讥讽：“也好！瞳吩咐了，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，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，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，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！”。

    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，看过的，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，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，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……

    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

    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，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。

    然而，随她猝然地离去，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
    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，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，叹息着：“多么可惜啊，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，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，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没有把话说完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，直指门外，眼神冷酷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……假的？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
    来不及想，她霍地将拢在袖中的手伸出，横挡在两人之间。！

    “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？这种毒，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，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，“二十年前，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，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，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。

    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：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，得大光明。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，严酷的淘汰中，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——活着的，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。就如……他和妙风。。

    不过，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……毕竟那一夜，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，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。！

    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