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,有骨肉断裂的钝响,有临死前的狂吼——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。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,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。畜生界里命如草芥,五百个孩子,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,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,进行下一轮修炼。
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
笛声是奇异的,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,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。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,发出深深的叹息;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,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。欢跃而又忧伤,热烈而又神秘,仿佛水火交融,一起盛开。。
“别烦心,”她的眼睛从墙壁的小孔里看过来,一闪一闪,含着笑意,“明介,你很快就会好了,很快就可以出来和我们一起玩了!”。
“将十枚回天令依次铺开在地上,妙风拂了拂衣襟,行了一礼。!”
一个多月前遇到薛紫夜,死寂多年的他被她打动,心神已乱的他无法再使用沐春风之术。然而在此刻,在无数绝望和痛苦压顶而来的瞬间,仿佛体内有什么忽然间被释放了。他的心神忽然重新枯寂,不再犹豫,也不在彷徨——。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!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
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
这,就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?。
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,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。
“薛紫夜望着他。!
妙风深深鞠了一躬: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。
旋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仿佛服输了,她坐到了医案前,提笔开始书写药方。霍展白在一边赔笑:“等治好了沫儿的病,我一定慢慢还了欠你的诊金……你没去过中原,所以不知道鼎剑阁的霍七公子,除了人帅剑法好外,信用也是有口皆碑的啊。”!
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!!
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!
吗?你提着剑在她身后追,满脸是血,厉鬼一样狰狞……她根本没有听到你在叫她,只是拼了命想甩脱你。”。
“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。
那么,这几日来,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,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?。
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,铜爵倒地,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!
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?!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,这个人,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,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?。
“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她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!
他松了一口气,笑:“我怎么会不来呢?我以身抵债了嘛。”。
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“薛紫夜诧异地转头看他。。
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……
“这一路上,她……她救了属下很多次。”听出了教王的怒意,妙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薛紫夜辩护,仿佛不知如何措辞,有些不安,双手握紧,“一直以来,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,从来没有人……属下只是不想看她死。”
“是。”妙风一步上前,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,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,竟是以身相试——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
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:火分五焰,第一焰尤长——魔宫五明子分别为“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”,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。他默默点了点头——。
她叹息了一声:看来,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,依然还是那个女人。。
“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“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,不知道是觉得已然无用还是身体极端虚弱,只是静默地躺在榻上,微微睁开了眼睛,望着黑暗中的房顶。。
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!
“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……”
“瞳究竟怎么了?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瞳,真可惜,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,声音娇脆,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可是,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,居然没通知我呢?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!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