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,睁开了眼睛: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,是想和你说——”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
对不起?他愣了一下:“为什么?”。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“如今五明子几乎全灭,也只能托付妙空来收拾局面了。然而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,妙空只是袖着手,面具下覆盖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:“是吗?那么,妙风使,你要去哪里?”!”
“可是……”绿儿实在是不放心小姐一个人留在这条毒蛇旁边。。
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!
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,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:看着她说话的样子,看着她笑的样子,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,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
“没事。”她摇摇手,打断了贴身侍女的唠叨,“安步当车回去吧。”
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,看到来人,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。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“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,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。!
外面还在下着雪。。
旋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!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!
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?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……
“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!
“闭嘴……”他低哑地怒喝,双手瑟瑟发抖,“给我闭嘴!”。
“她侧过身,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,一字一顿道:。
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,你可别怪我才好。。
然而到了最后,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!
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。
“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那是一个琉璃宝石铸成的世界,超出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想象:黄金八宝树,翡翠碧玉泉,到处流淌着甘美的酒、醇香的奶、芬芳的蜜,林间有永不凋谢的宝石花朵,在泉水树林之间,无数珍奇鸟儿歌唱,见所未见的异兽徜徉。泉边、林间、迷楼里,来往的都是美丽的少女和俊秀的童子,向每一个来客微笑,温柔地满足他们每一个要求。。
“沥血剑从他手里掉落,他全身颤抖地伏倒,那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在一瞬间就超越了他忍受力的极限。他倒在冰川上,脱口发出了惨厉的呼号!!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。
“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,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,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,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,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?……
“什么?”妙风一震,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,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,咬牙,一字一句吐出:“你,你说什么?你竟敢见死不救?!”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
“哈,都到这个时候了,还为她说话?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,言辞刻薄,“想不到啊,风——原来除了教王,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!”。
一切灰飞烟灭。。
“眼看他的背影隐没于苍翠的山谷,她忽然觉得胸中阵阵寒冷,低声咳嗽起来。。
“妙水凝视着她,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: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?”。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!
“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……”
“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。
此念一生,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。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,身形转守为攻,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,断然反击。徐重华始料不及,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。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!
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