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不敢呼吸，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，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。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，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。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
    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，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。

    难道，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？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，胡乱挥了挥手，“算了，谷里很安全，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！”

    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，依稀传来了声。。

    每一次他来，她的话都非常少，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，神情恍惚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，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！

    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，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，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妙风忽然蹙起了眉头，烫着一样往后一退，忽地抬起头，看定了她——

    他想呼号，想哭喊，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老七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！

    教王眼里浮出冷笑：“难道，你已经想起自己的来历了？”。

    旋“是……假的？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
    ““饿吗？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，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，接到手里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！

    “好吧，我答应你，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，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，竖起了一根手指，“但是，我有一个条件。”！

    很多时候，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，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，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
    “望着阖上的门，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！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
    “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脱口惊呼，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。

    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，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，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
    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！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！！

    她轻轻移动手指，妙风没有出声，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怔住，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，然而走出来的，却是肩上挽着包袱的廖青染——昨日下午，夏府上的人便来接走了秋水音，她细致地交代完了用药和看护方法，便准备回到扬州家中。。

    ““小夜姐姐？”回忆忽然和眼前重合了，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，忽然间觉得疲倦和困乏，喃喃道，“都是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脸色不变，冷冷道：“我不认为你值那么多钱。”。

    “还好，脉象未竭。”在风中凝伫了半晌，谷主才放下手指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，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，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……

    她咬牙撑起身子，换上衣服，开始梳洗。侍女上前卷起了珠帘，雪光日色一起射入，照得人眼花。薛紫夜乍然一见，只觉那种光实在无法忍受，脱口低呼了一声，用手巾掩住眼睛。

    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，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

    她缓缓醒转，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
    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闭关失败，走火入魔，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，此刻定然元气大伤，”瞳抱着剑，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，冷冷道，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，为了不让我起疑心，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
    “见死不救？”那个女子看着他，满眼只是怜悯，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！

    “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，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？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
    ——那样的一生，倒也是简单。。

    “先别动，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，离开了背心那只手，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，“我给你找药。”！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