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却抽回了手,笑:“如有诚意,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?”
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
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雪一片片落在脸上,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,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。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“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!”
“你不要怪紫夜,她已然呕心沥血,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,拿起了那支紫玉簪,叹息,“你知道吗?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,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。
“怕是不够,”宁婆婆看着她的气色,皱眉,“这一次非同小可。”!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
然而,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,至死难忘。
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她医称国手,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。
“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!
“不,肯定不是。”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,“你们看,追风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,正符合魔宫的‘天罗阵’之势——很明显,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,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。”。
旋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“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,簌簌一声响,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,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,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!
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!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
“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?他的眼睛,忽然间就看不见了!!
然而,此刻他脸上,却忽然失了笑容。。
“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“霍展白?”看到来人,瞳低低脱口惊呼,“又是你?”。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!
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,持剑告退。。
“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。
能一次全歼八骏,这样的人全天下屈指可数。而中原武林里的那几位,近日应无人远赴塞外,更不会在这个荒僻的雪原里和魔宫杀手展开殊死搏杀——那么,又是谁有这样的力量?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!
“啊,我忘了,你还没解开血封!”薛紫夜恍然,急道,“忍一下,我就替你——”。
那样漆黑的雪狱里,隐约有无数的人影,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,形如鬼魅。。
““哦,我忘了告诉你,刚给你喝了九花聚气丹,药性干烈,只怕一时半会儿没法说话。”薛紫夜看着包得如同粽子一样的人在榻上不甘地瞪眼,浮出讥诮的笑意,“乖乖地给我闭嘴。等下可是很痛的。”。
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……
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
那一次之后,她便没有再提过。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。
她怔在昆仑绝顶的风雪里,忽然间身子微微发抖:“你别发疯了,我想救你啊!可我要怎样,才能治好你呢……雅弥?”。
“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,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,一动不能动。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,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,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。那样的感觉……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?。
“。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!
““呵呵,不愧是瞳啊!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,”夜色中,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,来客大笑起来,“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?得了这个,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!”……”
“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。
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!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