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
话音未落,绿儿得了指令,动如脱兔,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,抢身来到妙风身侧,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,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,血汹涌而出。
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,深可见骨,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。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““重……华?你……你……”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,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,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。!”
她只是摆了摆手,不置可否。她竭尽心力,也只能开出一张延续三个月性命的药方——如果他知道,还会这样开心吗?如果那个孩子最终还是夭折,他会回来找她报复吗?。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!
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,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他在黑暗里躺了不知道多久,感觉帘幕外的光暗了又亮,脑中的痛感才渐渐消失。他伸出手,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顶心的百汇穴。剧痛立刻让他的思维一片空白。
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。
“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“我也知道你是大光明宫的杀手。”!
那是星圣女娑罗——日圣女乌玛的同族妹妹。。
旋——其实,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,她已然死去。。
“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,持剑告退。!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!
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
“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!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“的确是简单的条件。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,忽然提出和解,却不由让人费解。。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!
“算了。”薛紫夜阻止了她劈下的一剑,微微摇头,“带他走吧。”。
“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“还是这群宝贝好,”教王回过手,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,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,满意地微笑:“瞳,只要忠于我,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。”。
“宫里已然天翻地覆,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,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。!
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?”最终,他还是说出话来了,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。
权势是一头恶虎,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。所以,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,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,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——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,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。。
“瞳躲在阴影里,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,然而内心却是剧烈一震。怎么回事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那样远的距离,连人的脸都看不清,只是一眼望过来,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?难道…。
霍展白悻悻苦笑——看这样子,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。……
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,也不躲,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,低哼了一声,却没有动一分。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
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。
他展开眉头,长长吐出一口气:“完结了。”。
“他……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,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?。
“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。
“薛谷主!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,停下来看她,“你终于醒了?”!
“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……”
“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“要回信吗?”霜红怔了一怔。!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