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
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
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,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,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,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,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。
随着他的举手,地上的霍展白也机械地举起了同一只手,仿佛被引线拉动的木偶。。
“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!”
“小心!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,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。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!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
“想去看看他吗?那么,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,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,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
而他们就站在冰上默然相对,也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。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“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,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!
——然而,奔逃的人没有回头。。
旋妙风微笑着放下手,身周的雪花便继续落下,他躬身致意:“谷主医术绝伦,但与内功相比,针药亦有不能及之处——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为谷主驱寒?”。
“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!
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,是否平安?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,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,媚术了得,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,武学渐进,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。!
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,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,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,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
“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!
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“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,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,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。
她看了他一眼,怒喝:“站起来!楼兰王的儿子,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!”!
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,纵声大笑,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:“立刻弃剑!我现在数六声,一声杀一个!”。
“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。
“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!
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”瞳顿了顿,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。。
“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。
如今事情已经完毕,该走的,也终究要走了吧。……
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,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
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,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,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,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,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,达成新的平衡。
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,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,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。
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“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。
“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她侧过身,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,一字一顿道:!
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……”
“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。
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,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,霍然站起,一起弯腰行礼,露出敬畏的神色,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。!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