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,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,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。原本只要他选择“相信”,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。然而,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,再也不会相信别人,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,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,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。
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,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,“你逗留得太久了,医生。”
“愚蠢!你怎么还不明白?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。
“滚!”终于,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,“我不是明介!”。
“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!”
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!
柳非非是聪明的,明知不可得,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?其实,在雪夜醒来的刹那,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?
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
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。
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。
“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!
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,将视线收回。。
旋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。
“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!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!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
“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!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。
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!
霍展白犹自迟疑,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,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?。
“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一路向南,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“迎着漠河里吹来的风,她微微打了个哆嗦。!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。
“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。
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……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
“不过,等我杀了教王后……或许会开恩,让你早点死。”
霍展白没有将冻僵了的她放下,而直接往夏之园走去。她推了几次却无法挣脱,便只好安静下来。一路上只有雪花簌簌落到伞上的声音,她在黎明前的夜色里转过头,忽然发现他。
“瞳!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,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,脱口喊道,“帮我!”。
““呵……月圣女,”他侧过头,看到了远处阁楼上正掩上窗的女子,“你不去跟随慈父吗?”。
“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!
“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……”
“这边刚开始忙碌,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,有人急速走入,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:“小青,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?”。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。
他躺在床上,微微怔了一下:“恭喜。”!
瞳想了想,最终还是摇头:“不必。那个女人,敌友莫测,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