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,至死难忘。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
昆仑山顶的寒气侵入,站在门口只是片刻,她身体已然抵受不住。。
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。
“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!”
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。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!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
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。
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“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!
那样殚精竭虑地查阅,也只能找到一个药方,可以将沫儿的病暂时再拖上三个月——可三个月后,又怎么和霍展白交代?。
旋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“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!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!
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,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,落到主人的肩上。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,忽然勒转马头,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:“喂,记得埋一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下!”
“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!
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。
““哟,早啊!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,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,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。
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。
“怎么?看到老相好出嫁,舍不得了?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,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!
“如何?”只是一刹,他重新落到冰上,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。
“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!
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。
三个月后,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,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,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,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。
““薛谷主。”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,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,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,迅速将内息送入。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——在这种时候,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?。
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。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,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,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。……
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——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。
“呵。”他笑了笑,“被杀?那是最轻的处罚。”。
“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。
“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。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!
“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……”
“温热的泉水,一寸一寸浸没冰冷的肌肤。。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。
“那个时候,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!
霜红轻轻开口: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: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,要我告诉你,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