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命力?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,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,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,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,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。
“瞳在风里侧过头,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,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。!”
妙风?她心里暗自一惊,握紧了滴血的剑。。
可居然连绿儿都不见了人影,问那几个来送饭菜的粗使丫头,又问不出个所以——那个死女人对手下小丫头们的管束之严格,八年来他已经见识过。!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他默然望了她片刻,转身离去。
黑暗里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,仿佛回忆着什么,泛出了微微的紫。。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!
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。
旋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,一直在闭关。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,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,想夺得龙血珠,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。却不料,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,生生耽误了时间。。
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!
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!
她不会武功,那一拍也没有半分力道,然而奇迹一般地,随着那样轻轻一拍,七十二处穴道里插着的银针仿佛活了过来,在一瞬间齐齐钻入了教王的背部!
““啊?”绿儿惊讶地张大了嘴。!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。
“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可是……今天他的伤太多了。就算八只手,只怕也来不及吧?!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。
重重的帘幕背后,醍醐香萦绕,那个人还在沉沉昏睡。。
“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!
呼啸的狂风里,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,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。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“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。
他躺在床上,微微怔了一下:“恭喜。”……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这样又过去了三天。
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,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,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,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,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。
他走下十二玉阙,遥遥地看到妙水和明力两位从大殿后走出,分别沿着左右辇道走去——向来,五明子之中教王最为信任明力和妙风:明力负责日常起居,妙风更是教王的护身符,片刻不离身侧。。
“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
““相信不相信,对他而言,已经不重要了,”他抓住她的肩,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,“紫夜,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——瞳即便是相信,又能如何呢?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,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。他宁可不相信……如果信了,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”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!
“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……”
“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,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,凝望了片刻,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,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。!
——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,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。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,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