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
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
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。
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,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,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,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,却无法动弹。。
“从此后,更得重用。!”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
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!
妙风站着没有动,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
对方还是没有动静,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,死死钉住了他。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“先别动,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,离开了背心那只手,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,“我给你找药。”。
“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,看着她微笑,伸出满是血的手来,断断续续道,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,答应出诊了?”!
廖青染笑了起来:“当然,只一次——我可不想让她有‘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’的偷懒借口。”她拿起那支簪子,苦笑:“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,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,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,再无难题——不料,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?”。
旋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“子望着他。他腾出一只手来,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,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,拍了拍它的翅膀,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:“去吧。”!
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,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!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
“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,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,微笑道:“瞳,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!
七星海棠,是没有解药的。。
“药师谷口,巨石嶙峋成阵。。
一切灰飞烟灭。。
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“啊——”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,齐齐失声尖叫,掩住了眼睛。。
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。
“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!
是幻觉?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。
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……
虽然隔了那么远,然而在那一眼看过来的刹那,握着银刀的手微微一抖。
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,他只是漠然地回答,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。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“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“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。
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!
“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,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……”
““不!不要给他治!”然而被金索系住的瞳,却蓦然爆发出一声厉喝,仰首看着薛紫夜,“这个魔鬼!他是——”。
薛紫夜一打开铁门,雪光照入,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。。
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!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