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足间加力,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,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,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。只听铮的一声响,有断裂的声音。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。
薛紫夜望着他,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。原来……即便是医称国手,对于有些病症,她始终无能为力——比如沫儿,再比如眼前这个人。
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,拿走了那个药囊,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然而下一个瞬间,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触摸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,他仿佛被烫着一样地转过头去,避开了那只手,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激烈的神情。“滚!”想也不想,一个字脱口而出,嘶哑而狠厉。。
“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!”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!
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
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,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,震得他站立不稳,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,飞翩发出一声惨呼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,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。
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,妙风终于站起身,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。。
“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,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,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,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……雪怀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!!
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旋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“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!
“谁下的手?”看着外袍下的伤,轻声喃喃,“是谁下的手!这么狠!”!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
“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!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“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瞳想紧闭双眼,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,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。!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“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
““妙水!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瞳咬紧了牙,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,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,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?为什么让她来这里!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!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!
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,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,飞落到了梅树上。。
“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,被幽禁,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。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……
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,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?
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“不过,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,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,叹了口气,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,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。
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。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!
““这样做的原因,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,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,瞳大笑起来,将沥血剑一扔,坐回到了榻上,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,肯不肯定约?”……”
“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“小心!”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,一把拦腰将她抱起,平稳地落到了岸边,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,挡在她身前,低声道,“回去吧,太冷了,天都要亮了。”。
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,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!
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,与此同时,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,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