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
为什么要学医呢?廖谷主问他: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。
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。
“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?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……!”
他躺在床上,微微怔了一下:“恭喜。”。
她在黑夜里拥抱着瞳,仿佛拥抱着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少年,感觉他的肩背控制不住地颤抖。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,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崩溃。!
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,自己在奔跑着,追逐那两个人,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
他叫了一声,却不见她回应,心下更慌,连忙过去将她扶起。
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,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。。
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。
“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!
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旋“怎么了?”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,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。。
“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!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!
她只是给了一个机会让他去尽力,免得心怀内疚。
“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!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““瞳,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,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,在这短短的空当里,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,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,轻声道,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了。”。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
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,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!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。
“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。
“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!
“是吗?”瞳忽然开口了,语气冷然,“我的病很难治?”。
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。
“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,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,但那种笑,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……
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,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
那一瞬间,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。
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。
“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。
“那一瞬间,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,抱着自己的双肩,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——原来,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,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……。
暮色里,寒气浮动,云层灰白,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,抖开却是一袭大氅,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:“就算是神医,也要小心着凉。”!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……”
“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,忽然间一振,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!。
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。
这、这是……万年龙血赤寒珠?!!
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——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