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的肩背蓦然一震,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
窗外大雪无声。
她走后,霍展白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冬之馆里,望着庭外的梅花发呆。为什么呢……加上自己,十面回天令已经全部收回,今年的病人应该都看完了,怎么现在又出来一个——以那个女人的性格,肯浪费精力额外再收治,想来只有两个原因:要么是那个病人非常之有钱,要么……就是长得非常之有型。。
“七星海棠!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。
“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!”
他没有把话说完,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,直指门外,眼神冷酷。。
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,点头,“病发后,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,反而越来越糟。”!
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!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,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,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,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
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,与此同时,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,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!
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?真可惜,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。
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。
“薛紫夜坐在黑暗里,侧头倾听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,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微微发抖。过了整整一天,他的声音已经嘶哑,反抗也逐步地微弱下去。!
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,有人在往西方急奔。。
旋——八骏全灭,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!。
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!
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!
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一转,便睁开了,正好和他四目相对。那样的清浅纯澈却又深不见底,只是一眼,却让他有刀枪过体的寒意,全身悚然。
“——乾坤大挪移?!
“救了教王,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?”。
“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,停在了半空。。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!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“飘飞的帷幔中,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,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,“是啊……是我!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,光用金针刺入,又怎么管用呢?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,才能钉死你啊!”。
冰冷的雪,冰冷的风,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“被控制、被奴役的象征。!
“重……华?你……你……”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,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,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。。
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。
“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,他在玉座面前跪下,深深低下了头,“属下前去长白山,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,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。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……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
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
那些事情,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,用剑斩开一切,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,那样纯粹而坚定,没有怀疑,没有犹豫,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,这样的日子,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?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“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
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,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。!
“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……”
“何况……他身边,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。
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。
他挽起了帘子,微微躬身,看着她坐了进去,眼角瞥处,忽然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竟有些略微地颤抖,瞬间默然的脸上也稍稍动容——原来,这般冷定坚强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,内心里终究也是紧张的。!
霍展白一震,半晌无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