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，难道是——

    “咕？”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，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，叼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，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？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“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！”

    奇怪，去了哪里呢？。

    他们都安全了。！

    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

    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，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！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——那么，你将如愿。”教王微笑着，眼神转为冷厉，一字一句地开口，“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。但是，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，才能将他带走。”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！

    如今事情已经完毕，该走的，也终究要走了吧。。

    旋薛紫夜还活着。。

    “沐春风？他已然能重新使用沐春风之术！！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！

    身形交错的刹那，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蹙眉：“我不明白。”！

    “真厉害，”虽然见过几次了，她还是忍不住惊叹，“你养的什么鸟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在一侧望着，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？瞳已然不再反抗，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，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！。

    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，极准又极深，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，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，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
    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，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？！

    “沫儿的病症，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，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，也只炼出一枚药，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，叹息道，“霍七公子，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她俯身在冰面上，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，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。

    原来，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
    “然而一语未毕，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！

    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，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，似是听不懂她的话，怔怔望向她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。暗夜的雪纷乱卷来。他默默闭上了眼睛……。

    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……

    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，薛紫夜强自克制，站起身来：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

    妙风站在雪地上，衣带当风，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，声音也柔和悦耳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。她凝神一望，不由略微一怔—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，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！。

    “什么钥匙？”妙水一惊，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停下了脚步，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，“妙水使？”。

    “其余八剑对视一眼，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，重新聚首，立刻也追随而去。。

    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，厉叱：“雅弥，拿起来！”！

    “那么快就好了？妙风有些惊讶，却看到薛紫夜陡然竖起手掌，平平在教王的背心一拍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，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：这个女人，还在犹豫什么？。

    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。

    他和她，谁都不能放过谁。！

    临安刚下了一场雪，断桥上尚积着一些，两人来不及欣赏，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，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