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抓住了，我就杀了你！”那双眼睛里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，“杀了你！”

    他笑了，缓缓躬身：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，为教王治伤。”

    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只在于剿灭魔宫，如果半途和妙风硬碰硬地交手，只怕尚未到昆仑就损失惨重——不如干脆让他离开，也免得多一个阻碍。。

    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，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
    “曾经一度，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！”

    “呃？”他忽然清醒了，脱口道，“怎么是你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雪域绝顶上，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！！

    她戳得很用力，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

    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，却是沉默。

    无法遗忘，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
    “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，“你站着别动。”！

    “瞳？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，手不离剑。。

    旋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，也只能自刎于此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那个人，其实很好看。”小晶遥遥望着冰上的影子，有些茫然。！

    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，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！

    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

    “春暖花开的时候，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！

    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，”沉默了许久，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，略微躬身，递上了一面回天令，“那么，到时候，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
    “飘飞的帷幔中，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，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，“是啊……是我！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，光用金针刺入，又怎么管用呢？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，才能钉死你啊！”。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
    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，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，不停地扭曲，痛苦已极。！

    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，铜爵倒地，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。

    “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，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。

    高高的南天门上，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。

    “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！

    为什么不躲？方才，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！。

    她怔了怔，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：是怕光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，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！”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，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，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。那是姐姐……那是小夜姐姐啊！……

    肺在燃烧，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灼烤般刺痛，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起来，一片片旋转的雪花仿佛都成了活物，展开翅膀在空中飞舞，其间浮动着数不清的幻象。

    “咦，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？”霜红揉着眼睛，总算是看清楚了，嘀咕着，“可她出谷去了呢，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

    原来，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
    恶魔在附耳低语，一字一句如同无形的刀，将他凌迟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，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，翻阅一卷医书，“师傅说酒能误事，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，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是妙风？。

    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！

    “他把她从桌上扶起，想让她搬到榻上。然而她头一歪，顺势便靠上了他的肩膀，继续沉沉睡去。他有些哭笑不得，只好任她靠着，一边用脚尖踢起了掉落到塌下的毯子，披到熟睡人的身上，将她裹紧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昆仑。大光明宫西侧殿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。

    风雪越来越大，几乎已齐到了马膝，马车陷在大雪里，到得天黑时分，八匹马都疲惫不堪。心知再强行催促，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。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，暂时休息片刻。！

    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