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
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。
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。
“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——教王,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?!!”
她脱口惊呼,然而声音未出,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。。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!
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,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,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,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,也不会迟疑。
七剑沉默下来,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。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。
“对方还是没有动静,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,死死钉住了他。!
薛紫夜微微一怔。。
旋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“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!
薛紫夜一时间说不出话——这是梦吗?那样大的风沙里,却有乌里雅苏台这样的地方;而这样的柳色里,居然能听到这样美妙的笛声。!
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
“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!
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。
““明介,”在走入房间的时候,她停了下来,“我觉得……你还是不要回昆仑了。”。
霍展白一震,半晌无言。。
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,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!
那一瞬间,霍展白想起了听过的江湖上种种秘术的传说,心里蓦然一冷——。
“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。
“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!
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,他怔怔想了半晌,忽然觉得心惊,霍然站起。。
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……
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
妙风走过去,低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:“参见教王。”
“这样做的原因,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,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,瞳大笑起来,将沥血剑一扔,坐回到了榻上,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,肯不肯定约?”。
老人一惊,瞬间回过头,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。。
“他无法,悻悻往外走,走到门口顿住了脚:“我说,你以后还是——”。
“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。
于是他长长松了一口气,用毯子把她在胸前裹起来,然后看着雪中的月亮出神。!
“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……”
“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“他在替她续气疗伤!快动手!”终于看出了他们之间其实是在拖延时间,八骏里的追风发出低低一声冷笑,那五个影子忽然凭空消失了,风雪里只有漫天的杀气逼了过来!!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