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

    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。

    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，为什么来得那么晚？。

    ““沫儿的病症，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，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，也只炼出一枚药，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，叹息道，“霍七公子，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！”

    夏浅羽放下烛台，蹙眉道：“那药，今年总该配好了吧？”。

    老人沉吟着，双手有些颤抖，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。！

    怎么可以！

    妙风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侧头看着他，忽然笑了一笑：“有意思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，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，微笑了起来，眼神明亮而坚定，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，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，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！

    不成功，便成仁。。

    旋“妙水！”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，努力抬起头来，厉声道，“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！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，颓然落回了被褥中。！

    卫风行一惊：“是呀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，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，避开她的视线。

    “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愣了一下，抬起头来，脸色极疲倦，却忽地一笑：“好啊，谁怕谁？”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到如今，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。

    “先别动，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，离开了背心那只手，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，“我给你找药。”。

    雅弥迟疑了一下：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，就算易筋成功，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！

    治疗很成功。伤口在药力催促下开始长出嫩红色的新肉，几个缝合的大口子里也不见血再流出。她举起手指一处处按压着，一寸寸地检查体内是否尚有淤血未曾散去——这一回他伤得非同小可，不同往日可以随意打发。。

    “多年的同僚，他自然知道沐春风之术的厉害。而妙风之所以能修习这一心法，也是因为他有着极其简单纯净的心态，除了教王安危之外心无旁骛，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懈可击的气势。。

    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
    “整个天和地中，只有风雪呼啸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，墨魂剑下垂指地，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。。

    她伸出手，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，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。。

    “她忍不住离开了主径，转向秋之苑。。

    “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瞳领着她往夏之园走去，低声叮嘱。……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

    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

    “先别动，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，离开了背心那只手，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，“我给你找药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
    “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，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，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，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，拿走了那个药囊，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坐在黑暗里，侧头倾听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，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微微发抖。过了整整一天，他的声音已经嘶哑，反抗也逐步地微弱下去。！

    “妙水一惊，堪堪回头，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：“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有医生吗？”他喘息着停下来，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，“这里有医生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？”薛紫夜低语，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？”！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