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时分,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,却听到窗外一声响,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。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。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,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,抖抖羽毛,松开满身的雪,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。
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
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,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,素衣玉簪,清秀高爽,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,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。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“那样长……那样长的梦。!”
霍展白只是笑了一笑,似是极疲倦,甚至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说了,只是望着窗外的白梅出神。。
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!
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
“即便是贵客,也不能对教王无礼。”妙风闪转过身,静静开口,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。
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。
一直到很久以后,他才知道:。
“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?”妙火喃喃,望着雪地,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,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?”!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旋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,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。。
“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!
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!
然而,在睁开眼的瞬间,忽然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探了进来,触着失明的眼球。
“秋水……秋水,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,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?!
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“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。
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。
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!
妙风深深鞠了一躬: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。
“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“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!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即便是贵客,也不能对教王无礼。”妙风闪转过身,静静开口,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。。
““哎呀!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,齐齐退开了一步。。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……
然而抬起头,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
在黑暗重新笼罩的瞬间,那个人的惨叫停止了。
手拍落的瞬间,“咔啦啦”一声响,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,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!。
在说话的时候,她一直望着对方的胸口部位,视线并不上移。。
“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。
“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瞳却抽回了手,笑:“如有诚意,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?”!
“有谁在叫他……黑暗的尽头,有谁在叫他,宁静而温柔。……”
““不是。”薛紫夜靠在榻上望着天,“我和母亲被押解,路过了一个叫摩迦的荒僻村寨,后来……”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,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头,直直望着霍展白:“怎么,想套我的话?”。
当天下午,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,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。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!
“真是大好天气啊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