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夏之园里,不见雪花,却有无数的流光在林间飞舞,宛如梦幻——那是夜光蝶从水边惊起,在园里曼妙起舞,展示短暂生命里最美的一刻。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!”
“没事。”她道,“只是在做梦。”。
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!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
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,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妙风倒在雪地上,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。
那个男子笑了,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。
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
“忽然间,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,流转全身,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,循环往复,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!
“醒了?”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,妙风睁开了眼睛,“休息好了吗?”。
旋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。
“西去的鼎剑阁七剑,在乌里雅苏台遇见了急速向东北方向奔来的人。!
“那件事情,已经做完了吗?”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,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,喃喃道,“你上次说,这次如果成功,那么所有一切,都会结束了。”!
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
“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!
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!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,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,原来都是真的!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。
“一路上来,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。
在他苦痛地抱头大叫时,她握住他肩膀的手是冰冷而颤抖的;。
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!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“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跋涉了多久,也不知道到了哪里,只是一步一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。头顶不时传来鸟类尖厉的叫声,那是雪鹞在半空中为他引路。。
“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!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。
“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,妙风气息甫平,眼神却冰冷:“我收回方才的话:你们七人联手,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,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
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……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
无论如何,一定要拿着龙血珠回去!
妙水怔了一下,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,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。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,她掩口笑了起来,转身向妙风:“哎呀,妙风使,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?这一下,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。”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脸色苍白,再度脱口惊呼,“躲啊!”。
“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,恶毒地讥诮。。
“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。
他掠过去,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——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,已然居中折断,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。!
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……”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!
“刷!”话音方落,绿儿已然化为一道白虹而出,怀剑直指雪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