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救他,明介怎么办?”薛紫夜仰起头看着她,手紧紧绞在一起,“他会杀了明介!”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
“啊……”从胸中长长吐出一口气,她疲乏地睁开了眼睛,发现自己泡在温热的水里,周围有瑞脑的香气。动了动手足,开始回想自己怎么会忽然间又到了夏之园的温泉里。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。
“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!”
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。
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!
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
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
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。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。
“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!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。
旋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“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!
徐重华有些愕然——剑气!虽然手中无剑,可霍展白每一出手,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,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!这个人的剑术,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?!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
“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!
他必须要拿到龙血珠……必须要拿到!。
“妙水迟疑片刻,手一扬,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,“拿去。”。
“那就好……”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,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,眼里带着一种“看你还玩什么花样”的表情,喃喃道,“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。”。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!
“想救你这些朋友吗?”擦干净了剑,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,对着霍展白冷笑,“答应我一个条件,我可以放了他们。”。
“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。
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。
“他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,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!
他忽然大笑起来:原来,自己的一生,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?然而,拼尽了全力,却始终无法挣脱。。
他霍然抬起了眼睛,望定了她。。
“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,如此的悲哀而无奈,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,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。
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……
这个惫懒的公子哥儿,原来真的是有如此本事。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
那里,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,挺拔如临风玉树。。
“不!”薛紫夜大惊,极力挣扎,撑起了身子挪过去,“住手!不关他的事,要杀你的人是我!不要杀他!”。
“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。
““我出手,总比你出手有把握得多。”薛紫夜冷冷道,伸着手,“我一定要给明介、给摩迦一族报仇!给我钥匙——我会配合你。”。
那是《葛生》——熟悉的曲声让她恍然,随即暗自感激,她明白妙风这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劝解着自己。那个一直微笑的白衣男子,身怀深藏不露的杀气,可以覆手杀人于无形,但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,能迅速地洞察别人的内心喜怒。!
“为什么不躲?方才,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!……”
““哟,”忽然间,听到一线细细的声音传来,柔媚入骨,“妙风使回来了?”。
他从榻上坐起了身,一拍胡榻,身侧的墨魂剑发出锵然长响,从鞘中一跃而出落入了他手里。他足尖一点,整个人化为一道光掠了出去。。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!
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