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他的眼神一变，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！

    “不……不……啊！啊啊啊啊……”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，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，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——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，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！

    随着他的举手，地上的霍展白也机械地举起了同一只手，仿佛被引线拉动的木偶。。

    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，随即低声：“是。”！”

    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，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，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，示意同伴警惕：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，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。

    别去！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，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，他抬头看过去，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！

    一路上来，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

    薛紫夜侧头看着他，忽然笑了一笑：“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：“妙水，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。

    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！

    死女人。他动了动嘴，想反唇相讥，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枯涩的单音。。

    旋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，“去药房，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妙风站在雪地上，衣带当风，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，声音也柔和悦耳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。她凝神一望，不由略微一怔—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，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！！

    这一次轮到瞳的目光转为惊骇。

    “夏日漫长，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，再回来伴你长眠。！

    “谷主你终于醒了？”只有小晶从泉畔的亭子里走出，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，“你、你这次晕倒在藏书阁，大家都被吓死了啊。现在她们都跑去药圃和药房了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人？”。

    “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
    第二日夜里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！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来不及多想，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片刻前还陷在昏迷挣扎里的瞳，睁眼的时候眸中竟然雪亮，默默凝视着薛紫夜离去时的方向，在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光：猜疑、警惕、杀意以及……茫然。。

    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，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，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，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：“为了这一天，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，受了多少折磨！什么双修，什么欢喜禅——你这个老色魔，去死吧！”。

    “八年来，他一年一度的造访，渐渐成了一年里唯一让她有点期待的日子——虽然见面之后，大半还是相互斗气斗嘴和斗酒。！

    追电被斩断右臂，刺穿了胸口；铜爵死得干脆，咽喉只留一线血红；追风、白兔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，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，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。。

    外面隐约有同龄人的笑闹声和风吹过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怎么可以这样！”她厉声尖叫起来，“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！你这个疯子！”。

    他忽然间大叫起来，用手捂住了眼睛：“不要……不要挖我的眼睛！放我出去！”……

    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他的手，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，一时间悲欣交集。

    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，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。”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，只是称赞了一句，便转开了话题，“你刚万里归来，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——喏，可爱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秋水！”他脱口惊呼，抢身掠入，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一切都粉碎了。！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霍展白气结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。

    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。

    “谷主，好了。”霜红放下了手，低低道。！

    “嘿，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，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，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