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
而他们就站在冰上默然相对,也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。
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。
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。
“薛紫夜锁好牢门,开口:“现在,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!”
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,避开了教王的眼光。。
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!
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
“嗯?”实在是对那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迟钝,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“怎么?”
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。
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。
“她脱口惊呼,然而声音未出,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。!
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。
旋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,咳嗽着。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,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,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,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。一个时辰后,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。。
“黑暗的牢狱,位于昆仑山北麓,常年不见阳光,阴冷而潮湿。!
他极力控制着思绪,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,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,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,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!
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,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,心下更是一个咯噔—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,何况还来了另一位!
“里面两人被吓了一跳。薛紫夜捏着金针已刺到了气海穴,也忽然呆住了。!
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。
“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,走过来。。
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,低下头去。!
“瞳!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,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,脱口喊道,“帮我!”。
“剑插入雪地,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,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,迅速扩了开去,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!。
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,与此同时,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,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!。
““就为那个女人,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,拔起了剑。!
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,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,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“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。
那一瞬间他的手再度剧烈地颤抖起来,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人,无法挪开视线:她的眼睛……她的眼睛好像在哪里…………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
“嗯。”妙风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,左脚一踏石壁裂缝,又瞬间升起了几丈。前方的绝壁上已然出现了一条路,隐约有人影井然有序地列队等候——那,便是昆仑大光明宫的东天门。
“呵,谢谢。”她笑了起来,将头发用一支金簪松松挽了个髻,“是啊,一个青楼女子,最好的结局也无过于此了……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和别的姐妹不一样,说不定可以得个好一些的收梢。可是就算你觉得自己再与众不同,又能怎样呢?人强不过命。”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“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,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。
“那里,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,挺拔如临风玉树。。
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,从袖中摸出一物,恭谨地递了过来,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,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,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,但凡任何要求,均可答允。”!
“然而薛紫夜静静地站在当地,嘴角噙着一丝笑意,眼睁睁地看着那雷霆一击袭来,居然不闪不避——仿佛完成了这一击,她也已然可以从容赴死。……”
“薛紫夜冷笑:还是凶相毕露了吗?魔教做事,原来也不过如此吧?。
否则……沫儿的病,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。
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!
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