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去!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,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,他抬头看过去,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
何况……他身边,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脱口惊呼,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。
“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!”
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。
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,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。!
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
“嗯。”妙风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,左脚一踏石壁裂缝,又瞬间升起了几丈。前方的绝壁上已然出现了一条路,隐约有人影井然有序地列队等候——那,便是昆仑大光明宫的东天门。
不等妙风回答,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,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。
她本是一个医者,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。然而今日,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,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。那样森冷的大殿里,虎狼环伺,杀机四伏,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,都不过是举手之劳。然而,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,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!。
“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!
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,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。
旋妙风停下了脚步,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,“妙水使?”。
“然而,她的梦想,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!
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:“先诊脉。”!
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
““咔嚓!”主梁终于断裂了,重重地砸落下来,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。!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““瞳,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,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,在这短短的空当里,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,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,轻声道,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了。”。
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。
有些不安: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,却不肯说出来。!
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。
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“薛谷主,”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,终于盈盈开口,“想看手相吗?”。
“然而薛紫夜静静地站在当地,嘴角噙着一丝笑意,眼睁睁地看着那雷霆一击袭来,居然不闪不避——仿佛完成了这一击,她也已然可以从容赴死。!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“他妈的,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,”妙火狠狠啐了一口,心有不甘,“错过那么好的机会!”……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
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,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!
风雪越来越大,几乎要把拄剑勉强站立的他吹倒。搏杀结束后,满身的伤顿时痛得他天旋地转。再不走的话……一定会死在这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原冷杉林里吧?。
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。
“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“怎么可以?怎么可以忘记呢?。
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,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!
“她看了他一眼,怒喝:“站起来!楼兰王的儿子,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!”……”
“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。
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,瞬忽激变,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,解开他的穴道,然后两人提剑而立,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!
妙水握着沥血剑,双手渐渐发抖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