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！”薛紫夜霍然站起，带翻了桌上茶盏，失声惊呼，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金杖抬起了昏迷之人的下颌：“虽然，在失去了这一双眼睛后，你连狗都不如了。”

    连瞳这样的人，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
    “嘻嘻……听下来，好像从头到尾……都没有你什么事嘛。人家的情人，人家的老婆，人家的孩子……从头到尾，你算什么呀！”问完了所有问题后，薛紫夜已然醉了，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，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，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，“霍展白，你是一个……大傻瓜……大傻瓜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，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，另一只手探了出来，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，微微在空气里痉挛，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！”

    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。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！

    没有回音。

    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，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，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！”。

    为什么不躲？方才，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！。

    “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
    旋瞳想了想，最终还是摇头：“不必。那个女人，敌友莫测，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！

    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，终于低哑地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的眼神一变，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！

    “想来，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！

    “饿吗？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，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，接到手里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。

    “看来，只有一步一步地慢慢来了。。

    绿儿她们已经被打发去了秋之苑，馆里其他丫头都睡下了，她没有惊动，就自己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忽然间，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！！

    霍展白来不及多想，一把抓起墨魂剑，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，恶毒地讥诮。。

    因为，只要他一还手，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！。

    “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！

    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，眼神冷利，“他是一个天才，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，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，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。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，她已走到榻前，拈起了金针，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：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。

    她、她怎么知道自己认识扬州玲珑花界的柳非非？……

    他蹙眉望着她，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，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，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的梦想，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！”她再也按捺不住，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，“等等我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里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
    “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，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。

    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。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，都是必须除掉的——神挡杀神，佛挡杀佛，绝不手软！可是……为什么，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——那，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。！

    “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，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是吗？那你可喝不过她，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，对他眨了眨眼睛，“喝酒，猜拳，都是我教给她的，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？当年的风行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。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瞳？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，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！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