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，低头微笑。

    笛声终于停止了，妙风静静地问：“前辈是想报仇吗？”

    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，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，脱口：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瞳垂下了眼睛，看着她走过去。两人交错的瞬间，耳畔一声风响，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，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。抬起头，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。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，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。。

    “一掌震开了锈迹斑斑的门，霍展白抢身掠入了藏书阁。！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，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，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，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？”。

    那种压迫力，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！！

    “可你的孩子呢？”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，“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？他刚死了你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居于深山的摩迦一族，眼睛虽然呈现出中原和西域都不曾有的淡蓝和深黑，但平日却没有丝毫异常——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，曾经出过杀人于一个眼神之间、导致贵霜全国大乱的恶魔。

    来不及多想，他就脱口答应了。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绿儿实在是不放心小姐一个人留在这条毒蛇旁边。。

    ““抱歉，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！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，心里一松，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，低低呻吟一声，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，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。

    旋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，薛紫夜一愣，长长松了一口气，开口：“教王这一念之仁，必当有厚报。”。

    “谁来与他做伴？唯有孤独！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！

    这、这是——他怎么会在那里？是谁……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？

    “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，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？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？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，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！

    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，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？。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，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？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！。

    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，其中一个长鞭一卷，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，远远抛到了一边——出手之迅捷，眼力之准确，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。。

    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，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！

    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，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，另一只手一松，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。

    “乐园里一片狼藉，倒毙着十多具尸体，其中有教王身侧的护卫，也有修罗场的精英杀手。显然，双方已经交手多时。在再一次掠过冰川上方时，瞳霍然抬起了头，眼里忽然焕发出刀一样凌厉的光！！

    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，”沉默了许久，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，略微躬身，递上了一面回天令，“那么，到时候，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
    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，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，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：是否要她跟了去？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。。

    “软轿停下的时候，她掀开帘子，看见了巨石阵对面一袭白衫猎猎舞动。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面目，只见雪地上一头蓝色长发在风中飞扬，令人过目难忘。。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，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，狼嚎阵阵。……

    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，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？！

    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，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：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，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，已然逐步淡去，再也无法记忆。

    虽然酒醉中，霍展白却依然一惊：“圣火令？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！。

    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以？怎么可以忘记呢？。

    “用这样一把剑，足以斩杀一切神魔。。

    “别管我！”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。！

    “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。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，而只是缓缓地、一步步地逼近，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，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……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，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，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，就这样对饮一夜？这一场浮生里，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，什么都靠不住，什么都终将会改变，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，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。。

    牢外，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，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，感觉一沾到床，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！

    沐春风？他已然能重新使用沐春风之术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