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然而，在刚接触到她后心，掌力将吐的刹那，妙风的脸色苍白，忽然将手掌转下。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！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
    “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，“看来，你们教王，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！”

    如果说，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，那么，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
    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，风从耳畔呼啸而过，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，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，已经是二十多年。！

    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，深可见骨，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我想知道，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，“真的杀我？”

    忽然间他心如死灰。。

    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
    “片刻的僵持后，她冷冷地扯过药囊，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，对着她一颔首：“冒犯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
    旋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，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，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，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“胡说！”他突然狂怒起来，“就算是七星海棠，也不会那么快发作！你胡说！”

    “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，喃喃：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，等着我。”！

    妙水沉吟了片刻，果然不再管她了，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足下加力，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，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，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，她如虹一样掠出，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。

    “虽然已经是酒酣耳热，但是一念及此，他的脸色还是渐渐苍白——他永远无法忘记西昆仑上那一场决斗。那是他一生里做出的最艰难的取舍。。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在送她上绝顶时，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，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！！

    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，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？。

    “雪怀，雪怀……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？。

    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““先休息吧。”他只好说。！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这，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？。

    “这个世间，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？。

    愚蠢！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，不惜抛妻弃子，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？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，什么除魔卫道，他要的，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，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！……

    “那样，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，不见丝毫威胁意味，却字字见血，“瞳会死得很惨，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，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，药师谷的子弟，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

    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，一瞬间，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，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，令他全身颤抖。

    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
    十四岁时落入冰河漂流了一夜，从此落下寒闭症。寒入少阴经，脉象多沉或沉紧，肺部多冷，时见畏寒，当年师傅廖青染曾开了一方，令她每日调养。然而十年多来劳心劳力，这病竟是渐渐加重，沉疴入骨，这药方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管用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六六顺啊……三喜临门……嘿嘿，死女人，怎么样？我又赢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轰然一声，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，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
    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，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，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，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——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，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？！

    “这、这是怎么回事！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，跳了起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
    妙水由一名侍女打着伞，轻盈地来到了长桥中间，对着一行人展颜一笑，宛如百花怒放。。

    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，不要说握刀，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！

    “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。”瞳冷笑着回过身，凝视霍展白，“霍七，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，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。但，同时，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