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,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,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,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
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她这样的细心筹划,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!。
——乾坤大挪移?。
““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?”瞳冷笑着,横过剑来,吹走上面的血珠,“愚蠢。”!”
“啊——啊啊啊啊!”泪水落下的刹那,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。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!
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
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。
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。
“她僵在那里,觉得寒冷彻心。!
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,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,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,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,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。。
旋他顿住了被褥底下刚刚抬起来的手,只觉得后脑隐约地痛起来。眼前忽然有血色泼下,两张浮肿的脸从记忆里浮凸出来了——那是穿着官府服装的两名差役。他们的眼睛瞪得那样大,脸成了青紫色,居然自己卡住了自己的喉咙,生生将自己勒死!。
“秋水音听闻丈夫噩耗而早产,从此缠绵病榻,对他深恨入骨。!
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!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
“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!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“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
“是的,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,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,“不过,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,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。
不过,也无所谓了……那个瞳,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?!
不由自主地,墨魂划出凌厉的光,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。
“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,针一样的尖锐。。
“妙水!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,居然去而复返了!。
“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,查看了气色,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:“断肠散。”!
——沥血剑!。
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。
“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。
“七公子,七公子!”老鸨急了,一路追着,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……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
然而,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
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。
““呵,我开玩笑的,”不等他回答,薛紫夜又笑了,松开了帘子,回头,“送出去的东西,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”。
“他悚然惊起,脸色苍白,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。“只要你放我出去”——那句昏迷中的话,还在脑海里回响,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。。
廖青染笑了起来:“当然,只一次——我可不想让她有‘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’的偷懒借口。”她拿起那支簪子,苦笑:“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,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,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,再无难题——不料,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?”!
“他说话的语气,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,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,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,他一路血战前行,蔑视任何生命:无论是对牲畜,对敌手,对下属,甚或对自身,都毫不容情!……”
“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,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,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!。
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,于是,他再也不能离开。。
昆仑白雪皑皑,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!
“哼,”瞳合上了眼睛,冷笑,“婊子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