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,自己在奔跑着,追逐那两个人,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!”
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。
“愚蠢。”!
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
难道,如村里老人们所说,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?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。
霍展白隐隐记起,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,卫风行曾受了重伤,离开中原求医,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,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,隐姓埋名来到中原;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,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。
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!
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
旋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,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,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。
“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!
“你怎么可以这样!”她厉声尖叫起来,“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!你这个疯子!”!
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,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
“后堂里叮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!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。
“那个女子挑起眉梢,一边挑选着适合的针,一边犹自抽空讥诮:“我说,你是不是赖上了这里?十万一次的诊金,你欠了我六次了。真的想以身抵债啊?”。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。
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,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,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,或是被别人得了,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,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!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“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,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。
好毒的剑!那简直是一种舍身的剑法,根本罕见于中原。。
“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!
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。
“嗯?”薛紫夜很不高兴思维被打断,蹙眉,“怎么?”。
“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……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
“啪嗒!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,断为两截。
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,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。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“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“——那么说来,如今那个霍展白,也是在这个药师谷里?。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!
“女医者从乌里雅苏台出发的时候,昆仑绝顶上,一场空前绝后的刺杀却霍然拉开了序幕。……”
“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,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。
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!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