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
“这样的话,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,声音却一转,淡然道,“瞳,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,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
“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!”
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:“如果拿不回,会被杀吗?”。
不会吧?这、这应该是幻觉吧?!
然而,不等他把话说完,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,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
当天下午,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,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。。
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。
“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!
不行……不行……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……。
旋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。
“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!
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,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,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,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,也不会迟疑。!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
“难道是因为那个小气的女人还在后悔那天晚上的投怀送抱?应该不会啊……那么凶的人,脸皮不会那么薄。那么,难道是因为他说漏了嘴提到了扬州花魁柳非非,打破了他在她心中一贯的光辉形象?!
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,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。。
“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。
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,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,全身微微发着抖,“好冷啊。”。
血迹一寸寸地延伸,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!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“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。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“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,个个同样被吓住,噤若寒蝉。!
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。
“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,恶毒地讥诮。。
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,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,绝不可再留,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,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,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,也最隐秘的原因,是因为——……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
妙风拥着薛紫夜,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。
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。
“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,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。
“你总是来晚……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在半癫狂的状态下,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,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。那样的话,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。。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!
“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,雪鹞跳了一跳,黑豆似的眼睛一转,露出垂涎的神色。……”
“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,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。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。
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,瞳忽地冷笑起来,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!
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