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古木兰院位于西郊,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,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。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,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,此处已然凋零不堪,再无僧侣居住。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比起那种诡异的眼白,那人瞳孔的颜色是正常的。黑,只是极浓,浓得如化不开的墨和斩不开的夜。然而这样的瞳映在眼白上,却交织出了无数种说不出的妖异色彩。在那双琉璃异彩的眼睛睁开的刹那,他全身就仿佛中了咒一样无法动弹。。
““嘎——”在他一拳击碎药枕时,一个黑影惊叫了一声,扑棱棱穿过窗帘飞走了!”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“求求你,放过重华,放过我们吧!”在他远行前,那个女子满脸泪痕地哀求。!
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,她用尽全力挖下去,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
“嘎——”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,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,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,大声地叫着,拍打翅膀,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。
妙风站着没有动,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。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“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!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旋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“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!
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!
黑暗的牢狱,位于昆仑山北麓,常年不见阳光,阴冷而潮湿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!
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,雪鹞跳了一跳,黑豆似的眼睛一转,露出垂涎的神色。。
“雅弥转过了脸,不想看对方的眼睛,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。
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。
他直奔西侧殿而去,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,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,人呢?不是早就约好,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?这样的要紧关头,人怎么会不在?!
但,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“——那一瞬间,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!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。
““薛紫夜她……她……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!”顿了许久,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,脸色渐渐苍白,“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,所以冒昧动手。请教王见谅。”!
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。
瞳的眼神渐渐凝聚: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,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……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出谷容易,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,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
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“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。
“在她将他推离之前,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,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。。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!
“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……”
“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: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。
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!
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