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，从袖中摸出一物，恭谨地递了过来，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，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，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，但凡任何要求，均可答允。”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

    沉默许久，妙风忽地单膝跪倒：“求教王宽恕！”。

    明介，明介，你真的全都忘了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瞳怎么了？”再也忍不住，薛紫夜抢身而出，追问。！”

    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，各门派实力削弱，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，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！

    一睁开眼，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

    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，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！。

    声音方落，他身后的十二名昆仑奴同时拔出了长刀，毫不犹豫地回手便是一割，鲜血冲天而起，十二颗头颅骨碌碌掉落在雪地上，宛如绽开了十二朵血红色的大花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！

    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，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，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，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，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：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，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？。

    旋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，妙风终于站起身，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。。

    “脑后金针，隐隐作痛。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，宁静地望着他……明介。明介。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，远远近近，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。火。血。奔逃。灭顶而来的黑暗……！

    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，吐出一口气来，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？”！

    “明介……我一定，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

    “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，拿走了那个药囊，转身扶起妙风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。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“愚蠢！你怎么还不明白？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！

    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。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，勒入他的肌肤，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。。

    “他的手指停在那里，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，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，竟不舍得就此放手。停了片刻，他笑了一笑，移开了手指：“教王惩罚在下，自有他的原因，而在下亦甘心受刑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此刻他脸上，却忽然失了笑容。。

    “从哪里来？他从哪里……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！

    种种恩怨深种入骨，纠缠难解，如抽刀断水，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
    “风，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，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，“这是我的瞳。”。

    “何况……他身边，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……

    烈烈燃烧的房子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

    “暴雨梨花针？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，脱口低呼。。

    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，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
    “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，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。

    “窗子重重关上了，妙空饶有兴趣地凝视了片刻，确认这个回鹘公主不会再出来，便转开了视线——旁边的阁楼上，却有一双热切的眼睛，凝视着昆仑绝顶上那一场风云变幻的决战。仿佛跃跃欲试，却终于强自按捺住了自己。。

    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“太晚了吗？”霍展白喃喃道，双手渐渐颤抖，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，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，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，却不知，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自己……难道真是一个傻瓜吗？。

    霍展白定定看着他，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，那一瞬间什么正邪，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，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，仰起头来――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脸色苍白，再度脱口惊呼，“躲啊！”！

    妙风大惊，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，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