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，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，狼嚎阵阵。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“秋夫人的病已然无大碍，按我的药方每日服药便是。但能否好转，要看她的造化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！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，救我的话，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，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，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，薛谷主。”。

    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！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
    “在下听闻薛谷主性格清幽，必以此为凭方可入谷看诊，”他一直面带微笑，言辞也十分有礼，“是故在下一路尾随霜红姑娘，将这些回天令都收了来。”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，拔出了雪地里的剑，霍然抬首，一击斩破虚空！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疯子！”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，死死盯着他，仿佛看着一个疯子，“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？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！你还是不是人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那么，这个呢？”啪的一声，又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，“那个女医者冒犯了教王，被砍下了头——你还记得她是谁吧？”！

    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：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，得大光明。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，严酷的淘汰中，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——活着的，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。就如……他和妙风。。

    旋“让开。”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，“今天我不想杀人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月圣女，”他侧过头，看到了远处阁楼上正掩上窗的女子，“你不去跟随慈父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妙水，”他笑了起来，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，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，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，“我死后，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？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，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！

    何况，沫儿的药也快要配好了，那些事情终究都要过去了……也不用再隐瞒。

    “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，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，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！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
    没有现身，更没有参与，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。。

    他来不及多想，瞬间提剑插入雪地，迅速划了一个圆。！

    片刻，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。

    “天亮的时候，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，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，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“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，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！！

    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。

    有一对少年男女携手踉跄着朝村外逃去，而被教王从黑房子里带出的那个妖瞳少年疯狂地追在他们后面，嘶声呼唤。。

    ““别大呼小叫，惊吓了其他病人。”她冷冷道，用手缓缓捻动银针，调节着针刺入的深度与方位，直到他衔着布巾嗯嗯哦哦地全身出汗才放下手，“穴封好了——我先给你的脸换一下药，等下再来包扎你那一身的窟窿。”。

    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，此刻中了剧毒，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，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，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……

    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，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，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：那是深深的紫，危险而深不见底。

    “妙风！”她脱口惊呼起来，一个箭步冲过去，扳住了他的肩头，“让我看看！”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

    薛紫夜蹙眉：“我不明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她低头笑了笑，“哪有那么容易死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
    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，忽然间一振，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！！

    “疾行一日一夜，他也觉得有些饥饿，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：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
    “咔嚓。”忽然间，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加白虎心五钱吧。”她沉吟着，不停咳嗽。！

    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