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

    然而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，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，轻声笑了笑，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好！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。

    ““沫儿？沫儿！”他只觉五雷轰顶，俯身去探鼻息，已然冰冷。！”

    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，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，忽然转过眼来看他，“是不是，瞳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，今日不杀更待何时？！

    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

    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，有些惧怕，低头道，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，做了一个苦脸：“能被花魁抛弃，也算我的荣幸。”。

    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山阴的积雪里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，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，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，也终于是死了……！

    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，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，勒住了他的咽喉。。

    旋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？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？！

    他瞬地睁开眼，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，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！

    “瞳，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，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，在这短短的空当里，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，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，轻声道，“接下来，就看你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“小……小夜姐姐，不要管我，”有些艰难地，他叫出了这个遗忘了十二年的名字，“你赶快设法下山……这里实在太危险了。我罪有应得，不值得你多费力。”！

    牢外，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，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
    “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，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！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和教王动手？”周围发出了低低的惊呼，然而声音里的感情却是各不相同。。

    不赶紧去药师谷，只怕就会支持不住了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一想到药师谷，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，温柔而又悲哀。明介……明介……恍惚间，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，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。。

    “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，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。封喉？。

    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？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看疯魔的是你，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，反唇相讥，“都而立的人了，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还算知道痛！”看着他蹙眉，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。

    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。

    “后堂里叮的一声，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。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……

    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，风也是那样的和煦，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。

    “一定？”他有些不放心，因为知道这个女子一向心思复杂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她努力笑了笑，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，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！。

    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，凝视着他，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。

    ““瞳叛乱？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，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！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，用来毒杀教王的！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：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？”。

    那一日，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，她终于无法忍受，忽然站起，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，直面他，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，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：“到底是为什么？为什么！”！

    ““……葛生蒙棘，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？独旦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说到这里，他侧头，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：“瞳，配合我。”。

    那是鹄，他七年来的看守人。。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，冷冷道，“我宁可死。”！

    “找到了！”沉吟间，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