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
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。
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。
“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,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,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!”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!
本能地,霍展白想起身掠退,想拔剑,想封挡周身门户——然而,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。身体在一瞬间仿佛被点中了穴道,不要说有所动作,就是眼睛也不能转动半分。
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,却无法动摇他的心。他自己,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,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?如今的他,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。
从此后,更得重用。。
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。
“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!
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,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,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,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,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,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,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,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?”。
旋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。
““否则,你会发疯。不是吗?”!
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!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
“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!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,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,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,或是被别人得了,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,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。
不好!他在内心叫了一声,却无法移开视线,只能保持着屈身的姿势跪在雪中。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“还要追吗?”他飞身掠出,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,“那么,好吧——”。
“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霍展白手指握紧了酒杯,深深吸了一口气,“嗯”了一声,免得让自己流露出太大的震惊。。
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!
那样茫然的回答,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。。
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,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,霍然站起,一起弯腰行礼,露出敬畏的神色,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。。
““哎,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?”她很是高兴,将布巾折起,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,就会把这里忘了呢!”。
“谷主!”忽然间,外面一阵慌乱,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,一路摇手。……
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
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。
“喀喀,没有接到教王命令,我怎么会乱杀人?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,只是咳嗽着苦笑,望了一眼薛紫夜,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,又怎么会……”。
“那是南疆密林里才有的景象,却在这雪谷深处出现。。
“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!
“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,终于低哑地开口,“为什么?”……”
“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。
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。
——没人看得出,其实这个医生本身,竟也是一个病人。!
但,即使他从未放松过对霍展白的精神压制,雪地上那个僵硬的人形却忽然动了一下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