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记得了吗?十九年前,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,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。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……”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,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,“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,听到我呼救,冲进来想阻拦他们,却被恶狠狠地毒打——
连着六七剑没有碰到对方的衣角,绿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,提剑喘息:这个人……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受过重伤?怎么一醒来动作就那么敏捷?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妙风竟是片刻都不耽误地带着她上路,看来昆仑山上那个魔头的病情,已然是万分危急了。外面风声呼啸,她睁开眼睛,长久地茫然望着顶篷,那一盏琉璃灯也在微微晃动。她只觉得全身寒冷,四肢百骸中仿佛也有冰冷的针密密刺了进来。。
“不过,如今也已经没关系了……他毕竟已经拿到了龙血珠。!”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!
对于医者而言,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
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。
“大家上马,继续赶路!”他霍然翻身上马,厉叱,“片刻都不能等了!”。
“然而,不等他把话说完,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,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。!
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。
旋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“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,心下却不禁忧虑——“沐春风”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,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?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,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,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,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?!
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!
“光。”
“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!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,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无论如何,不把他脑中的病痛解除,什么都无法问出来。!
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,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,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。
“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。
转身过来时,第二、第三人又结伴抵达,双剑乍一看到周行之被吊在屋顶后,不由惊骇地冲入解救,却在黑暗中同样猝不及防地被瞳术迎面击中,动弹不得。随后,被黑暗中的修罗场精英杀手们一起伏击。。
““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?”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,薛紫夜哭笑不得,“连手炉都放了五个!蠢丫头,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!”!
——然而,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,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,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,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?。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“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!。
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她在水中又沉思了片刻,才缓缓站起。“哗啦”一声水响,小晶连忙站在她背后,替她抖开紫袍裹住身体。她拿了一块布巾,开始拧干湿濡濡的长发。……
“可是……钱员外那边……”老鸨有些迟疑。
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
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。
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“这是朱果玉露丹,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,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!
“雪怀……雪怀,你知道吗?今天,我遇到了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。……”
““妙水!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,居然去而复返了!。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