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水一惊,堪堪回头,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!
“什么!”霜红失声——那一瞬间,二十年前临夏谷主的死因闪过了脑海。
“不行!”霍展白差点脱口——卫风行若是出事,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?。
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……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?。
“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!”
他默默地趴伏着,温顺而听话。全身伤口都在痛,剧毒一分分地侵蚀,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,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,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。。
鼎剑阁几位名剑相顾失色——八骏联手伏击,却都送命于此,那人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!!
“好,告诉我,”霜红还没回过神,冰冷的剑已然贴上了她的咽喉,“龙血珠放在哪里?”
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“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!
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。
旋“咕咕。”一只白鸟从风里落下,脚上系着手巾,筋疲力尽地落到了窗台上,发出急切的鸣叫,却始终不见主人出来。它从极远的北方带回了重要的信息,然而它的主人,却已经不在此处。。
“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!
全场欢声雷动,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,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——昔年的师傅、师娘、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,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,殊无半分喜悦,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,微微地点了点头。!
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,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
“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!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。
“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
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,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,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,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,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,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,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她回身掩上门,向着冬之馆走去,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。。
“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。
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“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!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……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其实,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……”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,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,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,“我很想念她啊。”。
“抬起头,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,居中的玉座上,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,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,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,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。
“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。
——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,今日不杀更待何时?!
“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……”
“本能地,霍展白想起身掠退,想拔剑,想封挡周身门户——然而,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。身体在一瞬间仿佛被点中了穴道,不要说有所动作,就是眼睛也不能转动半分。。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。
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!
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