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
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,流露出诧异之色:“公子找谁?我家相公出去了。”
薛紫夜低呼了一声,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,血已然变成绿色。。
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。
“飞翩?前一轮袭击里,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?!”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,剧烈地颤抖着,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: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,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?是那个教王——”!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
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。
“算我慈悲,不让你多受苦了,”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,握剑的手有些发抖,气息甫平,“割下你的头,回去向瞳复命!”。
“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!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。
旋那里,才是真正的极北之地。冰海上的天空,充满了七彩的光。。
“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!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!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
“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!
“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?”薛紫夜愤然而笑,冷嘲道,“明介还在你们手里,我怎么敢啊,妙风使!”。
“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,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,他剧烈地喘息,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,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:“哦……我就知道,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,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?”。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!
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,此刻中了剧毒,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,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,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。
“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,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脸色惨白。。
好毒的剑!那简直是一种舍身的剑法,根本罕见于中原。。
“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,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。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,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,正剧烈地喘息,看着一地的残骸。!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。
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……
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,胡乱挥了挥手,“算了,谷里很安全,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
就是这个!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刚才的激斗中,他是什么时候把珠子藏入身后的树上的?秋水她、她……就等着这个去救沫儿的命!不能死在这里……绝不能死在这里。
“药在锦囊里,你随身带好了,”她再度嘱咐,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,“记住,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,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,才能再去临安!”。
“大家上马,继续赶路!”他霍然翻身上马,厉叱,“片刻都不能等了!”。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“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,自己在奔跑着,追逐那两个人,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。
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!
“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,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,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,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……”
“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!
“呃……”霍展白长长吐了一口气,视线渐渐清晰:蒸腾的汤药热气里,浮着一张脸,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。很美丽的女子——好像有点眼熟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