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
“我要你去叫那个女的过来。”对方毫不动容,银刀一转,在小橙颈部划出一道血痕。小橙不知道那只是浅浅一刀,当即吓得尖叫一声昏了过去。
妙风拥着薛紫夜,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。
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。
“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,霍展白坐在窗下,双手满是血痕,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!”
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!
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
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“快回房里去!”他脱口惊呼,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。
“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!
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。
旋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“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,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,凝望了片刻,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,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。!
“你让她平安回去,我就告诉你龙血珠的下落。”瞳只是垂下了眼睛,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,“你,也!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
“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,挂在梅枝上,徘徊良久。!
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。
“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。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。
——那一瞬间,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!!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。
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。
“多么可笑。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,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——是以黄粱一梦,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?!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他是那样贪生怕死,为了获得自由,为了保全自己,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——然后,被逼着拿起了剑,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……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,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,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,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。。
“薛紫夜坐在床前,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被痛苦折磨的人——那样苍白英俊的脸,却隐含着冷酷和杀戮,即使昏迷中眼角眉梢都带着逼人的杀气……他,真的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那个明介了,而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之王:瞳。。
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……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——那种笑,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。“沐春风”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,和“铁马冰河”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,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,若心地阴邪惨厉,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。。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“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,身子却在慢慢发抖。。
“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。
——再过三日,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?!
“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,将内脏粉碎,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。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,鸡皮鹤发形容枯槁,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——妙水在一通狂笑后,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,退了一步,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。……”
“可为什么这一刻,那些遗忘了多年的事情,忽然间重重叠叠地又浮现出来了呢?。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!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