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
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
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。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。
“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!”
夏之园里一片宁静,绿荫深深,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。
“小姐……小姐!”绿儿绞着手,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,激动不已地喃喃道,“他、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!你不如——”!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出了这个关,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。。
“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!
忘了是哪次被那一群狐朋狗友们拉到这里来消遣,认识了这个扬州玲珑花界里的头牌。她是那种聪慧的女子,洞察世态人心,谈吐之间大有风致。他刚开始不习惯这样的场合,躲在一角落落寡合,却被她发现,殷勤相问。那一次他们说了很久的话,最后扶醉而归。。
旋薛紫夜低着头,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,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,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。。
“瞳的眼眸沉了沉,闪过凌厉的杀意。!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!
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,直刺薛紫夜心口——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,分取他们两人!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,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,来不及回手相救,急速将身子一侧,堪堪用肩膀挡住。
“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““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,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,”薛紫夜抬起头,对他道,“快马加鞭南下,还赶得及一月之期。”。
怎么可以?怎么可以忘记呢?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,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,急促地呼吸。。
“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。
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。
“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!
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。
“那个人模糊地应了一声。醍醐香的效果让瞳陷入了深度的昏迷,眼睛开了一线,神志却处于游离的状态。。
怎么了?薛紫夜变了脸色:观心术是柔和的启发和引诱,用来逐步地揭开被遗忘的记忆,不可能导致如今这样的结果!这血难道是……她探过手去,极轻地触摸了一下他的后脑。……
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,却被死死锁住,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“唉,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,俯身将他扶住,叹息,“和明介一样,都是不要命的。”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六道轮回,众生之中,唯人最苦。。
“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。
““妙风!”她脱口惊呼起来,一个箭步冲过去,扳住了他的肩头,“让我看看!”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!
“难道,真的如她所说……他是她昔日认识的人?他是她的弟弟?……”
“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瞳握着沥血剑,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,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,影响到自己了?。
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!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