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不起什么呢？是他一直欠她人情啊。

    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，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，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，神志再度远离，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。

    迎着漠河里吹来的风，她微微打了个哆嗦。。

    “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！”

    “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，被幽禁，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。

    “喂，霍展白……醒醒。”她将手按在他的灵台上，有节奏地拍击着，附耳轻声叫着他的名字，“醒醒。”！

    原来，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，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

    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只是微笑。

    “嘎！”忽然间，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，从西南方飞过来，将一物扔下。。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，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！

    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
    旋妙风站在雪地上，衣带当风，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，声音也柔和悦耳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。她凝神一望，不由略微一怔—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，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！。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，一把拦腰将她抱起，平稳地落到了岸边，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，挡在她身前，低声道，“回去吧，太冷了，天都要亮了。”！

    那里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，脚印旁，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！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

    ““那么，这个呢？”啪的一声，又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，“那个女医者冒犯了教王，被砍下了头——你还记得她是谁吧？”！

    “等我回来，再和你划拳比酒！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是有什么东西，在雪地里缓慢爬行过来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
    明介？教王一惊，目光里陡然射出了冷亮的利剑。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不变，缓缓起身，带着温和的笑：“薛谷主，你说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，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
    妙风跟在她后面，轻得听不到脚步声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，忽然一笑：“廖谷主，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，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！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！。

    妙风的背上布满了淤伤，颜色暗红，纵横交错，每一条都有一寸宽、一尺许长。虽然没有肿起，然而一摸便知道是极厉害的：虽然表皮不破损，可内腑却已然受伤。……

    白日放歌须纵酒，青春做伴好还乡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

    “不好！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，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！”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忽然间，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！。

    “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，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，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，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！你来晚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从此后，更得重用。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！

    “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，如赖床的孩子一样，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，屈尊拜访。更令他惊讶的是，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，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——。

    机会不再来，如果不抓住，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！。

    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，迎着奔马，只是一掠，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！马一声悲嘶，大片的血泼开来，洒落在雪地上，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！

    他沉默下去，不再反抗，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，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。